“這是我嘗過最好吃的餡餅!”
“你真是一個超棒的正派人士!”
“有人稱贊你超美嗎?”
“你看起來絕對不超過40歲!”
誰能想到,這些“彩虹屁(彩虹屁意指「花式吹捧」)” 是美國新任總統(tǒng)拜登的口頭禪?一周前,拜登的昔日老板、前任美國總統(tǒng)奧巴馬在新書《應(yīng)許之地》之中披露,媒體眼中癡癡呆呆、滄桑年邁的拜登,私底下“熱情又洋溢”,是不折不扣的白宮社交小天才——“只要拜登出現(xiàn)在社交場合,你就能看到他那始終露出迷人笑容的英俊面孔,僅與交談?wù)呦嗑鄶?shù)英寸”,“握手、擁抱、親吻、擊掌、說贊美話和開玩笑,一個接一個,拜登誰都不放過”。
有時候,拜登熱情得過了頭。“他在國會聽證會的冗長發(fā)言已是江湖傳說”,“在一場限定十五分鐘的演講里,拜登至少能講上半小時;如果限定半小時,則根本無法預(yù)估他能講多久”,“在人人自以為是的華府,真的很難找到愿意聽他長篇大論的人!” 在書中,奧巴馬忍不住感嘆,“樂于分享”的拜登,和“冷靜嚴謹”的自己簡直是“南轅北轍”。
但這,正是他欽定拜登八年擔(dān)任副手的原因。
奧巴馬看中了拜登什么?
答案就藏在這本《應(yīng)許之地》(《A promised land》)中。七百頁的鴻篇自傳,奧巴馬不僅對首個任期間的棘手難題,如2008年金融危機、伊拉克撤軍、射殺本拉登以及阿富汗戰(zhàn)爭等事件做了詳細揭露,更細致刻畫了數(shù)位世界級領(lǐng)導(dǎo)人不為人知的一面。在他筆下,法國前總統(tǒng)薩科齊“時常情緒失控,更愛嘩眾取寵”;英國前首相戈登·布朗“陰沉還缺乏政治天賦”;德國總理默克爾曾因奧巴馬的能說會道對他心生疑慮;美國前總統(tǒng)川普還曾向奧巴馬毛遂自薦,請求在白宮蓋一座“美麗的舞廳”(當(dāng)然,最終被奧巴馬無情拒絕)。
中文版還未上市,城大EMBA就已經(jīng)把這新鮮出爐的英文版翻了個遍。趕緊跟上小編,搶閱新書亮點!
拜登:曾因拒絕當(dāng)奧巴馬副手被母親痛罵
是該選相似的人,還是互補的人做伴侶?
這是很多人的一生困惑,也是奧巴馬大選時的關(guān)鍵抉擇。
《應(yīng)許之地》提到,在成為民主黨總統(tǒng)候選人之后,奧巴馬急需從維吉尼亞州州長提姆.凱恩和時任德拉瓦州的聯(lián)邦參議員拜登這兩位中提名副總統(tǒng)。
前者與自己素來親近。凱恩與奧巴馬年紀相仿,都是來自美國中西部的中產(chǎn)階級,甚至履歷都相似——和奧巴馬一樣,凱恩也曾就讀哈佛法學(xué)院,在參政之前也是一名民法律師。
后者與自己相差千里。拜登年長奧巴馬十九歲;當(dāng)奧巴馬還是華府圈外人時,他已在參院度過了三十五個年頭;奧巴馬自小居無定所,拜登家族則扎根賓州斯克蘭頓郡多年,半生穩(wěn)扎穩(wěn)打。
奧巴馬開始了解兩人。沒想到,他迅速被拜登的曲折人生吸引。
“拜登小時候口吃極其嚴重;中年,拜登的腦動脈中長了兩個瘤;在當(dāng)選參議員后僅數(shù)周,他的妻子和襁褓中的小女兒于一場車禍喪生,兩個年輕的兒子也都受傷。面對巨變,拜登的同事和兄弟姊妹紛紛勸他辭退公職,但他不為所動,每天花一個半小時搭火車往返德拉瓦州和華府,以便空余可以照顧兒子,三十年如一日。”
He’d overcome a bad stutter as a child (which probably explained his vigorous attachment to words) and two brain aneurysms in middle age. Just weeks after Joe was elected to the Senate, his wife and baby daughter had been killed—and his two young sons, Beau and Hunter, injured—in a car accident.
In the wake of this loss, his colleagues and siblings had to talk him out of quitting the Senate, but he’d arranged his schedule to make a daily hour-and-a-half Amtrak commute between Delaware and Washington to care for his boys, a practice he’d continue for the next three decades.
“如此挫折都未讓拜登尖酸刻薄、憤世嫉俗”,他覺得拜登不僅熱情,還“樂觀”有“同理心”。
拜登年輕時,和他第一任妻子及兩個兒子在一起
此時,團隊亦有人建言,兩名背景相同、相對年輕、缺乏經(jīng)驗的自由派民權(quán)律師組合恐怕會讓保守選民難以接受,而年長拜登卻能“消弭選民心中對奧巴馬太過年輕的疑慮”。
他啟用拜登之心愈發(fā)堅定。
他約拜登見面,敦請拜登參加副總統(tǒng)提名資格審查。
沒想到,“自尊心極強”的拜登直接拒絕了他。
“不愿屈居副位”,拜登說。
“我要的不是一位象征性的副手,而是一位真正的伙伴”,奧巴馬勸道。
“你擔(dān)任總統(tǒng),我會捍衛(wèi)你所有決定,但我希望自己成為你做出每個重大決策前最后一個咨詢的對象”,拜登要求。
“我做得到”,奧巴馬承諾。
拜登答應(yīng)了。
奧巴馬松了口氣,盡管他仍舊擔(dān)心拜登“拿到麥克風(fēng)就侃侃而談”,“喜歡搶風(fēng)頭還不自覺”,但他相信,“正直、誠實和忠誠”的拜登,是“艱難時刻時可以信任的人”。
2008年的大選夜,兩人成功入主白宮。典禮后,奧巴馬特地會見了拜登九十一歲的母親,這位高齡母親激動地對奧巴馬炫耀自己有先見之明——她告訴他,她曾因拜登拒絕當(dāng)奧巴馬副手,將他劈頭蓋臉地臭罵一頓!
普京:有核武和安理會否決權(quán)的黑幫老大
在眾多領(lǐng)導(dǎo)人之中,奧巴馬筆下的俄羅斯總統(tǒng)普京最令人玩味。
“體格并不出眾,有著摔跤手般矮小精悍的身材,細軟的頭發(fā)呈淡金色,鼻梁高挺,淡白的雙眼透露著機警”,是他對普京的第一印象。那是2009年7月,他首次以總統(tǒng)身份造訪俄羅斯。在“穿過一扇氣派的大門、沿著一條長長的車道前行,最終停車的一棟豪宅前”,世界領(lǐng)土面積第一和第四的兩國領(lǐng)導(dǎo)人,相見了。
雙方代表團悻悻地寒暄致意。普京“隨性的動作,聲音中老練的漠然”,讓奧巴馬感覺,“他時常被下屬與有求之人圍繞,早已習(xí)慣權(quán)力在握。”
隨后,普京帶他來到戶外露臺。雞蛋、魚子醬、面包、熱茶早已備好,穿著傳統(tǒng)農(nóng)夫服飾、腳踩高筒皮靴的男服務(wù)員服侍在側(cè)。一片祥和中,卻有一股暗流涌動。
奧馬巴開門見山,請普京發(fā)表對美俄關(guān)系的看法。
話音剛落,普京“就開始了振振有詞的獨白”,“沒完沒了”地細說“美國讓他與俄羅斯人民蒙受的所有不公義、背叛與輕視”。普京認為,美國人傲慢、輕蔑,不愿把俄羅斯視為平等的伙伴,又一再對世界各國發(fā)號施令,這讓他對美俄的未來感到悲觀。
獨白整整持續(xù)了三十分鐘。奧巴馬的幕僚忍不住看表,但普京沉浸對美國的控訴中無法自拔,直到對話結(jié)束前的十五分鐘才甘愿收聲。奧巴馬終于插上了話,很快就又被普京打斷。最終,這場原計劃一小時的對話變成了兩小時的馬拉松。
踏出門外后,奧巴馬的幕僚詢問他對這位俄羅斯領(lǐng)袖的印象。
奧巴馬答,“我覺得他像地方大佬,只是多了核武和安理會否決權(quán)。”
跟隨人員笑出聲來。
奧巴馬卻心想,他可沒有開玩笑。他甚至對這次會面產(chǎn)生了疑慮——明知道改變不了普京的作為,卻花了一整個早上迎合這位獨裁人物,值得嗎?
中國:被九十五次提及,美國財長在晚宴上打瞌睡
700頁的回憶錄,“中國”一共出現(xiàn)了95次。用每13頁就1個“中國”的行文頻率,奧巴馬幾乎談及了兩國間貿(mào)易、氣候、民族、間諜等所有敏感問題。
最有趣的章節(jié),是奧巴馬對十一年前首次訪華的著墨——那場全球矚目的外事訪問,本該是場光影四伏的暗戰(zhàn),在奧巴馬筆下,卻有些好笑。
空軍一號降落中國前,奧巴馬及團隊特地花大量時間審時度勢,分析中美關(guān)系,制定出行策略。
“表面上,我們從上屆政府延續(xù)下來的關(guān)系看似相對穩(wěn)定,不像與俄羅斯政府有明顯的外交裂痕。但在外交禮儀之下,潛藏著長期醞釀的緊張關(guān)系與不信任——不僅攸關(guān)貿(mào)易或間諜等細部問題,也攸關(guān)更為基本的問題:中國再度崛起對國際秩序和美國全球地位有何影響?”
On the surface, the relationship we’d inherited looked relatively stable, without the high-profile diplomatic ruptures we’d seen with the Russians.
But beneath the diplomatic niceties lurked long-simmering tensions and mistrust—not only around specific issues like trade or espionage but also around the fundamental question of what China’s resurgence meant for the international order and America’s position in the world?
彼時,美國高層對中美關(guān)系的看法分為兩派。有人認為,“中國對國際貿(mào)易體系的博弈往往會犧牲美國利益”,也有人堅持,“與其實施保護主義,美國需借鏡中國的游戲規(guī)則”,“需更加努力教導(dǎo)下一代數(shù)學(xué)、科學(xué)、工程——還有普通話。”
至于奧巴馬自己,則宣稱“對中國的觀點不屬于任何陣營”。他相信中國崛起并非壞事,“我認為中國成功地使數(shù)億人擺脫赤貧是人類的一項偉大成就”,“史有明鑒,又亂又窮的中國對美國構(gòu)成的威脅,勝過繁榮的中國”;但他對本國實力更自信,“中國還需數(shù)十年時間才可能挑戰(zhàn)美國的地位,而且此事若果真發(fā)生,最有可能是美國犯下戰(zhàn)略錯誤所致。”
最終,他與團隊制定了一項“處于「太過強硬」與「不夠強硬」之間”的外交目標——他們開出了一份需中國政府履行的清單,并打算“如果中國對此置之不理,就采取增壓措施乃至報復(fù)行動”。
當(dāng)飛機降落上海后,奧巴馬卻陡然輕松下來。
活潑的城市讓他激動,“上海像是吃了興奮劑的新加坡(like Singapore on steroids)”,“高樓林立,每寸土地都充滿了商業(yè)、車流與建筑起重機的喧囂;
Visually, it lived up to the hype, a sprawling, modern metropolis of twenty million cacophonous souls, every inch of it bustling with commerce, traffic, construction cranes. ”;
上海市的領(lǐng)導(dǎo)人讓他新奇,“他身著剪裁得宜的西裝,談吐風(fēng)趣老練,不知為何讓我想起了狄恩.馬汀(一位因幽默輕松被譽為「酷王」的美國藝人)”;
At an ornate banquet hall, the mayor of the city—an up-and-comer in the Communist Party who, with his tailored suit and jaunty sophistication, somehow reminded me of Dean Martin
宴會像是婚宴,“在場服務(wù)生全部是身著飄逸白色禮服的年輕女性,個個都像T臺模特兒般纖細高挑”;
a waitstaff made up entirely of stunning young women in flowing white gowns, as slender and tall as runway models.
與上海青年的對話讓他興意闌珊,“最尖銳的問題無非「那您會采取什么措施加深中美城市之間的密切關(guān)系?」”,“盡管他們彬彬有禮、熱情洋溢,提問卻相當(dāng)克制。”
they were courteous and enthusiastic, their questions had little of the probing, irreverent quality that I was used to hearing from youth in other countries. (“So what measures will you take to deepen this close relationship between cities of the United States and China?” was about as tough as it got.
會面終于結(jié)束,他們又趕往北京參加國宴。京劇以及藏族、維吾爾族與蒙古族的舞蹈輪番上陣,但因為生物鐘被打亂了整整五天,奧巴馬整個團隊都昏昏欲睡,隔壁桌的美國財長賴瑞薩默斯干脆“嘴巴大開、頭向后歪”——他已完全沉醉在睡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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