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北京大學國家發展研究院王寬誠講席教授、北京大學國家發展研究院BiMBA商學院院長、

閩江學院新華都商學院理事長陳春花教授

學者、企業家、作家還是“網紅教授”？眾多標簽在身，我們應該如何認識她？近日，北京大學國家發展研究院王寬誠講席教授、北京大學國家發展研究院BiMBA商學院院長、閩江學院新華都商學院理事長陳春花教授做客中國MBA教育網《商學院之聲·致敬中國改革開放四十周年》欄目訪談，從自身角色到社會經濟概況再到中國管理教育發展給予了自身解讀。

“無論身份如何變化，唯一不變的身份就是老師，其實這也是我的終極理想。”不施粉黛，烏發齊肩，莞爾一笑的陳教授此時明媚如花。

從高校到企業再到高校，初心永恒

“其實很多人都在問我這個問題，我認為自己唯一沒變的身份其實就是老師。無論去企業還是做研究，或者說去寫作，我同時都要求自己必須是一個老師的身份。因為這是我最喜歡的角色，也是我對自己定位的一個角色。”

2003年，她空降山東六和集團，在不到兩年的時間內使其銷售額以倍數增長，并成長為中國飼料行業第一。2013年，她再次接受邀請，在三年任期內幫助中國最大的上市農牧企業新希望六和平穩度過了接班人劉暢執掌公司的過渡期，并成功使得公司實現了從飼料企業向食品企業的戰略轉型。2015年，她開設微信公眾賬號“春暖花開”，談企業管理，談讀書體會，不僅保持每周發布三篇原創文章的慣例，還會每日分享一則簡短的配圖“花語”。

與其說是跨界，不如說是深入實際進行實戰研究。運用理論知識投身企業實踐，促進企業自身發展的同時，為管理理論注入新鮮活力，更進一步推動了教學工作的順利開展。“無論是到山東六和還是新希望六和，我從來沒有離開學校。其實我的身份一直都是要求雙跨：第一，企業接受我以老師的身份進入公司；第二，學校也接受我進入企業實踐，這個時候我才會做出選擇。所以我一直不存在離開學校去企業，或者從企業回到學校的問題。在我的思維中，這兩者一直都是并存的。當我去企業的時候，我的目的是為了把管理理論能夠應用在企業實踐中，并把企業提升到它應該有的高度。此外，這個新生的實踐既可以把理論的作用發揮出來，同時也讓我更加理解鮮活的企業實踐，這對于教學本身而言就是一種支持和幫助。”

對于外界對自己傳奇商業經歷的夸贊以及多種美譽，陳教授并沒有表現出常人的興奮與喜悅，更像是一位教師在回顧自己成功講授完的一門課程。“如果有可能，我反而是比較鼓勵老師們有機會和企業實踐結合一起。”

改革開放四十周年商學院的機遇與發展

回首改革開放40年，無論是從經濟、社會還是文化方面，中國都取得了十足的進步。“改革開放能夠走到今天，其中有很多原因。”比如中國政府的“改革開放”，打開國門，引進了非常多的資金、技術并注入到市場中。同時，我們也創造出了非常多的全新發展模式，特別是中國市場經濟的探索與建設，推動了市場和企業的活力、健康發展。

在回顧改革開放40年的時候，陳教授用 “企業家群體的出現”一詞描述了時代的發展結果，而這也自然地引來了“中國商學教育如何發展？”的話題討論。

“當企業家群體出現的時候，我們能夠看到真正的企業的成長，也會看到中國企業推動中國經濟發展的一個特殊動力。”企業家群體的出現，其背后離不開改革開放之后的商學教育的發展。

事實上，改革開放之后，中國的商學教育才逐步將整體學科引進。1983年，和管理相關的管理科學工程專業出現，直到1992年的時候，才產生了真正的工商管理碩士學位。2002年，EMBA工商管理碩士專業課程應運而生。“改革開放40年進程中，有很多不同推動它前進的要素，但其中很重要的一個要素就是商學教育本身。它的出現不僅僅催生了這個學科的誕生，更產生了一個大層次普及：讓更多的人重回學校，學習管理的知識與西方的管理理論以及優秀的案例，最重要的是能夠將其運用到中國的企業實踐當中。”

培育具有面向未來的能力與管理者

如何將知識運用到中國的企業實踐中？商學院將如何培養人才，又將培養怎樣的人才？這些都是中國商學教育在發展中不可規避的問題。作為北京大學國家發展研究院BiMBA研究院院長、閩江學院新華都商學院理事長，陳教授則交流中對這一問題的回答顯然具備了更多的思考。

“在今天，商學院很重要的要求就是要培養面向未來的能力或者是管理者。因為所有的商學教育其實都要回答一個問題：怎么樣去解決真實的管理問題？這既是商學教育本身要回答的問題，也是商學研究要回答的部分。”為了回答這個問題，商學教育做出了一個重要的調整，它必須要能夠真正地解決現今管理者和企業遇到的挑戰，也就是如何面對不確定性和面對未來的問題。

“今天幾乎所有的商學教育都有一個共性的要求：如何面對未來，重構商學的課程體系，重構商學教育本身。這個要求對于所有的商學院都是一樣的，無論是北大BiMBA商學院還是新華都商學院，都要解決這個問題。”

不同的發展定位  特色的人才培養

無論是脫胎于北京大學國家發展研究院，強調全球視野培養的BiMBA商學院還是最早聚焦創新創業的新華都商學院，都在中國商學教育發展的浪潮中，形成了自身獨有的核心發展理念，并在不斷進行商學教育的本質探索。而它們也在一定程度上體現了絕大多數在改革開放中砥礪前行的中國商學院的發展歷程。

“北京大學國家發展研究院歷來強調全球視野，也就必須要求它具有國際視野，同時必須要面對中國問題。因此，北京大學國家發展研究院實質上是國家智庫，而BiMBA商學院則被稱為‘智庫里的商學院’。所以它最早定位為‘中西合璧’：用全球視野面對中國問題，同時也要求你必須有能力提供實際的解決方案。而這個實際的解決方案，我們稱為‘知行合一’。

從最開始的創始教授、客座教授到新華都商學院副院長，再到如今的理事長，在BiMBA商學院之外，陳春花教授也見證了新華都商學院的成長與發展。“我們在最開始設立的時候就定位為創新創業方向，這也是國內商學院整個MBA課程中聚焦創新創業的特殊商學院。”也正是因為這個確定的方向，商學院會在整體學生中，優先討論創業者并給予更多的關注。此外，整個商學院的課程設計也會圍繞“創新創業”這個主軸進行多方設計，包括聘任具有實操經驗的教授進行授課、在創業學生中進行創業孵化。其中最重要的是被稱為“社會的關卡”的對中小企業長到中型企業長再到大企業的過程關注。“新華都商學院最重要的特點在于它的屬性。陳發樹董事長的愛心捐贈使得新華都商學院得以出現，因此在課程中，學院既有對于學生的完整支持，如提供全額獎學金，更重要的作用，就是讓大家能夠在社會責任感之下將商業與實際運行當中的進步組合在一起。這也是新華都商學院自身價值和定位方向獨特的地方。”

不確定的是環境，確定的是你自己

什么是管理？書中明確表示，“管理就是人與機構內外的資源組合在一起，實現目標共同工作的過程。它的四個核心分別是：第一要有人、第二要有資源、第三要有目標、第四共同工作。”被稱為“中國德魯克”的陳教授在討論“管理”概念的時候，首先強調了尊重人的部分。“你要激活他，因為他是首要的要素。如果沒有‘人’這個要素，我們就沒有辦法談管理。但是在這個過程當中，必須讓這個人跟目標相關，否則沒有辦法產生成績或者績效。”

 “我們很多人在做管理的時候，最容易忽略的東西就是共同工作的過程。我們常說給你一個目標，把資源給你，然后讓你自己去干。我覺得這不是對‘管理’的完全理解。真正的管理應該要最終回歸到怎么激活人，怎么讓人有價值。但是激活的過程需要你陪同他，這樣你才可以把管理做到位。”

“在商學院的課程里邊，從管理學的角度，我希望大家擁有企業家精神。”什么是企業家精神？德魯克在定義什么是企業家的時候，表明“企業家其實是這樣一群人，他們從來不引起變化，但是他們從來都可以把變化視為機會，然后產出結果。”“我非常喜歡這個定義。現今商學院中更加強調企業家精神的培養。只有這樣才可以讓我們能夠面對當今巨變的環境或者不確定性。因為企業家精神的核心就是需要你能夠不斷創新，將變化變為機會。”

當被問及如何看待與研判當今整體經濟趨勢，并對時代與人才產生的新要求時，陳教授并沒有給出直接答案，正如她常言道，“不確定的是環境，確定的是你自己”。“如果整個大的環境對你來講是有機會的，那你就應該認真的去與趨勢在一起，讓環境的機會成為你的機會。當你發現這個環境是不確定的，是你不能夠去預測的時候，或者甚至你認為這個環境對你可能是不利的，看不透的，那我就要求你先把自己做好。因為從經營的角度來講，我們就是判斷機會。”

整個訪談時間不長，在經過2個多小時全程無休的直播公開課后，陳教授在訪談中并沒有顯出疲憊與倦意。明媚的雙眼，上揚的嘴角，讓人與這位業界大師的距離在一瞬間被縮短，卻又在交流中止不住對她所流露出的思想的追趕與敬慕。亦如“春暖花開”，與她的這場對話，也讓這個夏天煥發別樣生機。

采編/劉柳

攝影/于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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